钠硼氢能还原酰氯吗

E.P.T.Q

【煌喉】无事发生

泰拉世界无矿石病设定,可以理解为现代paro。缉毒警察煌&眼科医生灰喉,第三人称灰喉视角。很平淡的文,没什么刺激的剧情。

搞架空总让我很紧张,生怕自己搞出一篇换头文学……所以,OOC预警!

推荐BGM:Personal(Artist:St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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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问一下你的职业吗?不会是警察吧?】对方的头像是空白的,聊天界面上的寥寥数语表明她与对方的关系不甚亲密,准确地说基本是陌生人。现在问有关职业的问题,会不会过于冒犯?灰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下了“发送”。


一个月前她注册了这个交友平台的账号,个人信息填得很简略:灰喉,女,28,眼科主治医师,随手放了一张她实习转正时在医院人事部拍的照片,和她工作证上的一样。仅此而已。在他人看来这种填法大概不是一个急于脱离单身的人会有的,所以她的账号两三个星期无人问津。直到一个星期前,她收到第一条信息,一句简单的问候,来自一个比她更不着急的人。资料上根本什么也没写。她想了想,回【你好】。


对面迟迟没有消息。果然还是冒犯了吗……她总是很忙,聊天最多一两个话题就会终止。两个人只是偶尔寒暄,问对方一些不怎么要紧的问题。灰喉正思忖如何不尴尬地结束这次聊天时,屏幕闪动:【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还有一只黑猫头顶三个问号的表情。


对方还是第一次发表情包。这说明什么?什么也不能说明。她现在应该考虑如何答复对方。


屏幕又一次闪动:【也对,医生和警察的话关系很难长久吧,这两个职业都太忙了。我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灰喉指尖连点,对话框里【我的前任是警察】被一字字删除,改成【那就好】。发送。


她不用提到她的前任,那个名为“煌”的菲林。真是万幸。


      *                                        *                                 *

无名氏——这是灰喉在心里对聊天对象的称呼——给她台阶下的时候,有一句说得挺对:医生和警察的关系很难长久。这两种人就像是视锥视杆细胞和白细胞,即使在同一个视网膜上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但,概率再小,有些事还是会发生;交集再少,灰喉还是会遇见煌。那只菲林大概会说这是浪漫;灰喉不这么觉得。


普通到记不住是星期几的一天,灰喉坐在门诊室里,整理上一个病人的病历。诊室的门被推开,来人一跨步就到桌前,长发带起的风隔着桌子拂面而来。她瞥一眼电脑,29岁,女性,菲林,名字她没有留意,就算对方叫达拉崩吧那也和她判断对方是否患沙眼无关。她想说稍等,一抬头发现对方上身微微前倾,立刻合上病历。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要看你写的东西。对面的女人笑容灿烂得过分,完全看不出歉意,弯起的眼睛有一只发红,初步判断是有炎症。


她引女人进入放置着各式视光学仪器的暗室,戴上口罩、手套,一切按照流程。先荧光素染色,用裂隙灯检查眼前部;不出所料,角膜有轻微的破损,伤口很小但可能很深。然后散瞳,准备用直接检眼镜看眼底;药水将落未落时女人看着她笑,眼睛又弯起来,药没滴进去。灰喉问:有些菲林可以控制瞳孔大小,你行吗?


可以吧,女人语气微妙。灰喉示意她坐到高背木椅上,拿起检眼镜把脸凑上去,右眼对右眼。女人的斜刘海散乱着,上挑的眼角被发丝遮住,灰喉不得不用手在女人眉骨那儿搭个凉棚不让头发落下来。眼底只是发炎,应该就是角膜。她习惯性地移动检眼镜,左眼对左眼,考虑着如何开药。女人突然哧地笑了,温热的鼻息吹在灰喉脸上。


“医生,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认为你喜欢我。”


灰喉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医疗行为,确认没有问题。她当作没听到,冷静地开药、提供医嘱。角膜轻微损伤。疼痛、泪水、炎症反应都是正常的。药物只能缓解但不能消除症状。一个礼拜以后复查。


……灰喉医生?女人轻快的声音打断了她。她看到我白大褂上的工作证了,并且为此感到高兴,灰喉想。灰喉医生,您下礼拜什么时候上班?


复查不需要找我。


……我是警察,看病需要请假。有没有别的办法?


那我开两个礼拜的药,没有特殊情况你就不用复查了。你的凭据,拿好。


……灰喉医生,我的名字叫煌。


好的煌小姐,请问还有什么事?


……留个联系方式呗?


名为煌的菲林女人侧着身,手托下巴笑嘻嘻地看她,还轻佻地挑挑眉。于是灰喉得以确认,不关自己的事,根本就是对方有问题。


            *                      *                           *

 【在吗?】灰喉醒来摸到手机打开,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后看到和无名氏的聊天记录里多了这么一条新消息,时间是一天前。


同事的妻子临盆了,请了夜班的假。于是灰喉从门诊下班后直接去了病房和急诊,上了个24小时班,终于回到公寓后澡也没洗就倒在床上,一觉睡到日头偏西。此时晚高峰还没有到,学校也还没放学,拉着窗帘的小房间笼罩于一片由钟表、街树、遥远的喧嚣所构成的寂静,那种寂静是城市所特有的。


灰喉想,她应该去厨房,拿出高压锅,放点米,再放点玉米粉,像煌做过的那样,这样煮出的粥大概清香浓稠也会是一样。


想想而已。家里这点东西是揭不开锅的,她只能叫外卖或出去吃,但她还想再躺一会儿,于是她点开无名氏的头像,打字:【不好意思,刚刚上了24小时班,一回来就睡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看她的消息,但她失礼在先,不解释总是过意不去。【天哪,那你一定很累吧。医生真是辛苦。】对方居然秒回。


【习惯了。】灰喉不觉得这是辛苦。一个职业有一个职业的苦和轻松,选择了就要全盘接受,何况灰喉需要的睡眠天生比别人要少,她是黎博利。不是同行的人很难理解她这样的想法,其中包括某只菲林。


某天清晨,灰喉从病房大楼走出来,一眼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名为煌的菲林女人靠着一辆黑色的雷神轿车,向她招手:嗨,灰喉医生,又见面了,要不要坐警车?


你很闲吗?灰喉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煌咂咂嘴,怎么说呢,工作性质特殊吧,一工作就得24小时待命而且全封闭,休息都是按月算的,现在是很闲啦。之后的展开略过不提,总之那段时间里,夜班后她不用再忍受早高峰的地铁,煌会送她,仅限夜班后,仅送到她公寓楼下,这份好意把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灰喉竟找不到理由拒绝。


灰喉一直像鸟儿滑行在气流上方那样生活。年纪轻轻,父母双亡,雏鸟靠自己学会飞行,学会如何平衡左翼与右翼,得到与付出。她试着夜班后给煌带一点什么,煌哈哈笑着接过,说灰喉医生,你是在贿赂警察吗?灰喉心说不,只是不想欠得太多。欠得太多,平衡就要被打破了。


又是一次夜班,病房那边一个病人眼动脉突发性血栓,90分钟内不能排除大概率视网膜坏死;偏偏那个病人还有恶性视神经胶质瘤,收治在病房就是等待主任开刀。灰喉没有能力解决肿瘤,她只能尽力保住病人的眼睛。她在手术台前度过了那一夜,所幸病人还能看到清晨的太阳。脱下白大褂时她感觉自己同时脱下了所有强撑着的精气神,她累到在煌的车上睡着,最后还是煌推醒她才知道已经到了,到家后又是睡得昏天黑地,直接睡到吃晚饭的时间。她简单洗漱一下打算去一趟便利店,下了楼就呆立当场。原来煌的车还停在那里,看见她下来车里就钻出一个人,手上还拎着保温盒一样的东西。


我就知道,看你早上那样,估计要睡到这个点。你吃了没?灰喉摇头。她不能开口,感觉一开口,某种缠绕心脏的东西就要脱口而出。


但她知道,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天色渐晚。灰喉站在阳台上吹着短短的头发。无名氏发来了新消息:【要不要一起出来吃个饭?今晚天气很好。】


她思索了一会儿。迟早是要见面的,但她不想是在今天,在这个时间。于是她回复:【不了。刚叫了外卖。】


不想下楼,太累了,灰喉想。只是太累了,仅此而已。

 

              *                                   *                              *

煌离开灰喉的生活已经两年。两年过下来,和之前也没什么差别。生活就是这样,波澜不惊的;煌为之带来一些小小的涟漪,涟漪转眼就会消散,就像不曾存在过。


灰喉曾经回想她和煌维持恋人关系的那段时间,尝试在脑海中捞起具体的回忆,再贴上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的标签,最终收获的不过是吉光片羽。


其实她和煌也没有什么回忆。如煌所说,她的工作性质特殊,经常需要“人间蒸发”,一蒸发就是两三个月,这期间灰喉甚至完全无法联系她。然后某一天她又突然回来,在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大声叫她的名字,用力挥手;或者是在她到家开门时先她一步把门打开,抱她满怀然后举高;有一次甚至是在夜里突然摸到她床上。除了这些久别重逢的惊喜瞬间,两个人的日常相处平淡得都记不住。


煌的工作时间大起大落,灰喉则是一直很忙;可是这个菲林女人真的像猫一样,抓到鸟儿就不肯轻易松口,恨不得所有时间都和她待在一起。这不现实,也没必要,情侣也是需要空间的,灰喉多次指出这一点,而煌完全不当回事:就我们这情况还需要空间?我们时间、空间的距离那——么大,再要空间,那我得住空间站上去了。她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聚少离多;但每次煌在早上缠得她差点迟到时,她还是很生气。


煌总是说,看着我的眼睛,说了许许多多次。灰喉凝视她天蓝色的双眼。一秒,两秒,三秒,最多四秒,煌就会来吻她。炙热的吻纷纷落下,如雨点打湿鸟儿的翅膀那般。


吻落下的间隙里,煌问她,灰喉医生,你看见了什么?


灰喉努力不让牙关里泄出声音,回答:没有结膜炎、角膜炎,白内障这种也是没有的,其他……需要进一步检查。


真见鬼!煌尖锐的犬齿厮磨她的喉咙,笑着说,真见鬼,灰喉,你总是这么冷静!你那天也是这样,你让我看你的眼睛,然后说视网膜没有损伤!


灰喉纠正,我是为了让你眼睛向上看,你的睫毛遮住眼睛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煌温热的气息和那天一样扑在她脸上。我想到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

然后灰喉就再说不出话来。凝视煌的眼睛需要非常当心,这一点算是灰喉记下为数不多的,关于煌的事。

 

           *                              *                               *

灰喉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整理着装。她的打扮和平时上班差不多,风衣衬衫套裙,硬要说有什么不同,她上班一般穿深色衬衫,今天穿的是浅蓝色,和煌的眼睛颜色相近。她把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没来由地想起煌说喜欢她这么穿、从身后一脸发情地抱着她的样子,动作停顿了一下,又把两颗扣子解开。她浑身上下没破绽,却撑着洗手台,久久看着镜中的自己。


为什么会答应无名氏“见面”的请求?灰喉问自己。就这么需要人陪?哪怕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姓甚名谁。她想从那个连名字都不肯说的人那里得到什么呢?是想消除前任的痕迹?可是她说过,那些关于煌的事早已如云烟般消散。时间具有非凡的魔力,过去的年、月、日于一念间转瞬出现又消逝,感觉上的长度和刚刚过去的刹那别无二致,短暂到如同不曾存在过;生活日以继夜、前赴后继,许多个日夜连在一起,未来就是很漫长、很漫长的一天,年将而立就能看破古稀。也没什么不好。


良久,灰喉拎着一个小包,走出公寓的门。


她坐在81 bakery二楼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哥伦比亚黑咖啡,整个大古广场尽收眼底。距离见面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但她总觉得对方可能已经到了,正在观察她。毕竟,对方通过照片知道了她长什么样,她却不知道对方的长相。她打开手机,聊天记录停留在她发给对方的地点和时间。

 

【我有一些沉重的过去。】很晚了,无名氏却发来这样一条消息。两人的关系谈不上亲密,只是聊了很久的天而已。


【我也有。】消息临发出前又改了主意,变成【我理解。很多事总是不如人意。】


就在灰喉以为这又是一次毫无进展的谈话,一如往常的时候,有了新消息:【我们见个面吧。吃饭,或者去哪儿一起喝一杯,都行。时间,地点由你定。】


指尖悬停在“发送”上方,仿佛被冻住了,迟迟没有落下。

【好。】

 

无名氏没有把所谓“沉重的过去”和盘托出,灰喉也从没有提过她有一个失踪的前任。对,失踪,她是这么想的,尽管官方说法是“因公殉职”。煌每次“人间蒸发”前都会告诉灰喉她大概要消失多久,那次也不例外,她说她要走三个月。结果没到一个月,灰喉被一个电话从夜班后的补觉中唤醒:您好灰喉小姐,煌警员因公殉职,特此通知。电话那头语气公事公办,态度彬彬有礼,她几乎要条件反射说声“谢谢”,然后想到她要问清楚,说不定是诈骗。她想问你是哪个警局的,她什么时候,为什么死的,她到哪里可以见她,这么多问题还没蜂拥而出就被对方堵住:灰喉小姐,抱歉我不能回答您关于煌警员的问题。她的尸体已经火化,出于安全考虑没有葬礼,这是惯例。至于我个人,我是xx分局的。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她冷静地找着对方话中的漏洞,还没找出来,对面用一句“再见,灰喉小姐,请节哀。”结束了电话。


她立刻买了一张去xx分局所在行政区的票,准备向科主任请假,拨通主任的电话后又挂掉了。她想,煌说她要走三个月,现在才一个月。那通电话没有自相矛盾的地方,要么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那两个月后煌就会回来;要么它就是真的,那她去了又能怎样呢?


过了两个月,又一个月。煌没有回来。

 

             *                                      *                             *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0分钟,无名氏依然没有消息。喝了三分之一的咖啡已经凉得发酸,但灰喉不打算再点一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人从对面商场里不间断地涌出,广场很快变得挤挤挨挨。刺耳的鸣笛声,几辆警车停在人群的外围,出来的都是全副武装的反恐警察,原来有些混乱的场面被很快控制住,人们有序地从商场里向外疏散。然而灰喉却在这时看见一个人分开人流逆向行走,一抹靛蓝。她眨眨眼,五颜六色的人群攒动着,靛蓝分散得到处都是,但都不是她刚刚看见的。


灰喉猛然站起,椅子划过地面声音刺耳。她飞快地下楼,服务生小姐拉住她说对面商场发现炸弹,但这里很安全;她甩下一句“我找人”,掏出身上面额最大的龙门币算是结账,快步出门。


人群把她淹没,而她还在奋力往里游。她经过许许多多的脸,尽是陌生的。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她一眼就能认出,绝不会出错,那么刚才楼上那一眼其实是幻觉吗?人群压迫着她的身体,烦扰着她的神经,她什么也不想管了,只是一味向前走。


眼前一下开阔,商场正门就在眼前。灰喉正欲拾级而上,却被拦住了。这位小姐,您不能进去,说话的人把枪单手抱在胸前,用手臂拦住了她。


我约了一个人,我在找她,灰喉努力解释这件事的重要性。


能描述一下那个人的外貌吗?


靛蓝色的头发,天蓝色的眼睛,是个菲林女人……理智阻止了她把这样的描述说出口;那是她找的人,不是她约的人;不对,她要找的人不可能在这里;不对……


灰喉突然有种荒谬绝顶的感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闹剧,像是治疗了很久的病人最后由于一个偶发事件死在手术台上,让她想要揪着耳羽大喊几声。


对不起,她小声说道,一步步走开。

 

半小时后,炸弹被成功拆除;一小时后,警方完成对人员的排查,相关人员带走,无关人员离开。灰喉站在那里,仔细看每一个上警车的人。


一个警察走过来,问灰喉在看什么,语气有礼,眼神却带着审视。


灰喉问:你听说过一个叫煌的警察吗?一个菲林女人,眼睛是天蓝的,头发是靛蓝的。

警察思考了一下,摇头。

灰喉又问:那,你们今天有看到类似的人吗?

警察的神情有些为难。灰喉突然笑了,说算了,没什么。

 

警车终于一辆辆地走了,红蓝两色的警灯不停转着,拉着刺耳的警笛飞驰而去,最后成为消逝在夕阳里的流光。无名氏依旧没有消息,灰喉也没有发消息去问。她什么也不想,只是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


落日沉沉地在街道尽头上方燃着,好像几个街区后就能走到似的,把路上每一道坎坷都映照得灿烂。落日转瞬即逝,又无休无止,它的光辉让人只停留在这一刻。什么也没有结束,什么也没有开始。


能够结束的是故事。不能结束的是生活。故事总是荡气回肠的,而生活就是,你到最后发现,原来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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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尝试着写一篇情节可以有多种理解的文,不知道我有没有做到。

我没有在开头标明HE还是BE,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划分。和灰喉聊天的无名氏是谁?灰喉最后看到的人是煌吗?煌到底有没有死?这些问题我自己也不知道。故事在我心中是个小径分岔的花园,每个分岔的选择不同,故事最后呈现出的面貌就不同。但,故事始终是故事,怎么选也不会变成现实。想到这里我忽然很忧郁(?),索性就这样结局了。让读到的人觉得莫名其妙,我也很不好意思。

最后再推荐一首歌吧。Bus(Artist:The Radio Dept.)

这样一篇文如果也有人愿意阅读的话,真是非常感谢。

以上。

P.S 一些碎碎念:这大概是我近期最后一篇煌喉文了……脑子里有一个龙羊的架空构思,但设定过于架空,基本就是自设,最近忙到飞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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